我感觉从教堂回来之后, 颂圣Hymn歌曲《To God Be the Glory》的调调一直在我脑子里打转。 作为唯物主义战士(不是历史唯物主义战士)我肯定不会简单归因到什么“神听到了我的呼唤”, 我更喜欢从科学化和技术化的角度去思考。
一个基本的事实是: 这些歌曲善用大量重复,反复强调“赞美主, 赞美主, 赞美主, 赞美主, 赞美主”。 而且演唱时间极长, 不停的唱, 不停的唱。 这是典型的“洗脑”技术(无贬义)
其次, 中国共产党对权利的掌握极其没信心, 改革开放时期指责港台现代流行歌曲是“黄色歌曲, 靡靡之音”。 这在今天来看固然是个笑话。。。吗?
一个事实是, 现代流行音乐是西方音乐, 而基督教文化贯彻了西方文化的方方面面, 这不是去教堂这个习惯这么简单, 宗教深刻影响了西方人的思考, 写作, 创作, 表达和行为方式。 这让大量的现代流行音乐直接全部或部分才用了宗教颂圣歌的结构, 并从西方影响到了中国, 这个颂圣的结构是——
召唤(Call)→ 赞美(Praise)→ 高潮(Climax)→ 归因(Attribution)
比如《夜空中最亮的星》
就用了这种结构。
圣歌结构段 | 歌词片段 | 内容功能 | 对应圣歌意图 |
---|---|---|---|
1. 召唤(Call) | 夜空中最亮的星,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| 呼唤超越者回应孤独与痛苦 | 类似“主啊,求你垂听我”(O Lord, hear me) |
2. 赞美(Praise) | 曾与我同行,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是否知道如今在哪里 是否在意我走错或迷失 | 对星星的记忆承载与见证功能的高度投射,相当于“你一直在” | 类似诗篇中对神同在的颂赞:“你从未离开我” |
3. 高潮(Climax) |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,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,趁我还没忘记你 | 情绪最集中处,直接使用“我祈祷”,强烈属灵情绪爆发 | 等同圣歌副歌中的情绪高峰,如“主啊我信你”或“赞美主的作为” |
4. 归因(Attribution) | 夜空中最亮的星,请照亮我前行 | 将未来命运/方向托付给星光,转化为指引力量 | 如“主引我走义路”(He guides my steps)或“赐我光明前程” |
5. 释放/祷告式结尾(Release) | 重复“夜空中最亮的星,请照亮我前行” | 情绪缓解,结尾回归祈祷状态,未彻底解决,但有精神出口 | 相当于圣歌的“祷告落幕”或“Amen”式收尾 |
你看, 基督教在中国受到系统性打压, 圣经都不能在淘宝上卖, 教会传福音活动处处受限, 但其结构和核心, 却以一种“中国人写的中国歌”的身份在我 ---- 一个在中国接受完整教育的中国人心里深埋种子, 强烈到我只要去一次教会就会被唤醒, 就感觉这套体系极其熟悉。
人类会容易为“莫名其妙的熟悉”自我构建合理化的叙事, 把这归因到“神的呼唤”。
坦率的说, 我对中国人民的解构分析水平不太看好, 不是所有人都能发现宗教的亲近感“不是神迹”“而是技术”。 中国(可能的)民主化之后, 宗教对基层民众的病毒式(无贬义)渗透是值得忧虑的。 尤其是那些整合了传统宗教的中国本土化创新宗教, 说点不好听点叫邪教, 将对中国基层社会有很杀伤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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